沈遇清嚇得挺直肩膀，小心地看了眼四周，低聲道：“厲先生，你小點兒聲。”

“我怎麽小聲？”厲正臨冷哼，“你在侮辱我的人格，也在侮辱你自己的人格！”

沈遇清低下頭。

“你摸著自己的良心，好好想想。”厲正臨手點了下男孩肩膀，“我對你怎麽樣，對你們那個孤兒院又怎麽樣，要沒我攔著，你們那個孤兒院早就被扒了!”

“可是....”沈遇清悶悶道，“孤兒院本來就是你下令要扒的啊。”

“我....”厲正臨一陣語塞，但很快又拔高聲音道，“你怎麽不明白？我說要扒孤兒院，就是想給你開個玩笑，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....”

沈遇清低著頭不說話。

“低頭做什麽？”厲正臨戳了戳男孩額頭，“擡起來，不是說我是你大爺兒嗎？不是說你跟怡紅院裏的那些女人一樣嗎？既然是大爺兒，你現在不該伺候我？”

“你別這樣....”沈遇清閃了下頭，避開男人的手。

“我不該哪樣啊。”厲正臨冷笑，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，踱步坐到沈遇清旁邊。

沈遇清嚇了一跳，慌忙向旁邊躲。

“躲什麽？”厲正臨更加靠近男孩，抓住他手，放在自己大腿上道，“來來摸吧，不是在你心裏，我就是個無恥敗類嗎？來，摸，我讓你摸。”

“厲先生，你別這樣。”沈遇清掙著手。

“你掙紮什麽啊？”厲正臨冷哼，“反正我在心裏臟的不行了，我也不在意了，你摸吧。”

“別這樣行嗎？”

“你這麽可憐巴巴看著我幹什麽？”厲正臨捏著男孩下巴低語，“現在，你不該喊我大爺兒嗎？”

“我不喊，厲先生，我錯了。”

“不，你沒錯！”厲正臨咬緊下頜，“是我錯了，我一個嫖客，竟然還想著跟你做朋友。”

“厲先生，你不是。”

“喊我大爺兒。”

沈遇清不住地搖頭：“我不喊。”

“喊！”

“我真的不喊。”沈遇清眼睛都被逼紅了。

“好，不喊是吧。”厲正臨長吐口氣，“那我就想問問你了，你在這個夜校裏上的是什麽課？專門培養怡紅院人才那樣的課？”

“不是。”沈遇清低著頭，滿臉羞愧。

“既然不是，那你怎麽隨隨便便就說出大爺兒來玩啊這樣的話。”

“我那是看電視......”沈遇清囁喏道。

“我看不光是電視吧。”厲正臨冷聲道，“前兩天你還沒說過這種話呢，今天上了一節課，忽然間就開竅了，還知道大爺怡紅院了，是不是你們老師教的啊。”

“你別這麽說。”沈遇清猛然擡頭，“是我自己心眼不正，跟老師沒有關系，他教的都是財政經濟。”

“我不信。”厲正臨冷著臉，“前兩天還好好的，今天上了一節課，莫名其妙的就心眼不正了，我懷疑有問題。”

厲正臨拉住男孩手：“走，跟著我找你們老師去，我得找他了解情況，我看是什麽人，把我們家本來挺乖一孩子給教成這樣了。”

“我不去。”沈遇清猛然激動起來，“我說了，跟老師沒關系，是我錯了，厲先生，我認錯，您別讓我丟人了好嗎？”

“你也知道丟人了？”厲正臨冷著臉，“不行，今天必須去找你們老師，我得把你這個性子給你捋直了。”

“不行不行！”沈遇清嚇得直跺腳。

厲正臨還在拉著他。

“哥。”沈遇清喊出來，拉著椅子角，“我錯了，我往後肯定不說這樣的話了，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，我明白了。”

厲正臨頓住腳，轉身：“叫我什麽？”

“哥。”

“哼。”厲正臨擡手揉了揉男孩下巴，“下次還敢嗎？”

“不敢了。”

“我是你的誰？”

“朋友。”

“咱們倆關系純潔不純潔？”

“純潔！”

“好了。”厲正臨心終於松下來，壓著男孩後腦勺把人抱進懷裏道，“乖，不嚇你了，哥疼你。”

沈遇清緊繃的肩膀松懈下來，長長吐口氣。

還好，沒有去找老師。

要是厲正臨真去鬧，真的讓老師知道，他說出大爺兒來玩啊這樣的話，肯定要被人別人看不起了。

抱了會兒，沈遇清推了下男人腰，悶悶道：“松開吧，別讓我同學看見。”

“看不見。”厲正臨掃了下四周，“人家都吃飯呢，再說了，我抱自家弟弟怎麽了？被人看著又能怎麽著？”

“可我也要吃飯了。”

厲正臨怔了下，瞥了眼桌子上的包子和米粥，這才反應過來，沈遇清晚飯還沒吃一口呢。

“好，先吃飯。”厲正臨戀戀不舍地把揩油的手，從男孩腰上拿下來。

沈遇清低頭轉身，拉開椅子又坐下。

折騰一通，桌子上的包子已經涼了，米粥也糊在一起，看著很讓人沒有食欲。

沈遇清倒是不在意，拿起筷子就要去夾包子。

“等等。”厲正臨壓住他手，皺眉道，“這飯不能吃了，都涼了，吃到胃裏你會難受的。”

沈遇清擡起眼睛：“沒事兒，扔了可惜了。”

“你要覺得可以就拿塑料袋裝起來，等回家熱熱再吃。”厲正臨認真道，“反正現在不許吃了。”

“可我還餓著呢。”沈遇清摸摸肚子。

厲正臨笑了下：“等著，哥給你拿好吃的。”說完，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，轉身往後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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